狗狗把视线集中在前方的大屏幕中央，两人相继进入了睡眠模式。
可明明此前还是她控制着身体权限，如今居然在睡梦当中被夺回了。
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状况，虚拟机系统显示也没有内在的病毒入侵。
甄实睡着了，狗狗伸出手想利用夺回身体控制权时触发的感官刺激来唤醒他。
但当狗狗触碰屏幕时，一股狂躁的火苗在屏幕中央盘旋在一起，阻止了她的触碰。
从未见过的能量在虚拟机系统中乱窜，就连这片小黑屋本身都被掌控了一角。
“警告，有非限制性存在入侵虚拟机系统。”
正值夜晚，站在阳台，张开双手，享受冷风吹拂感觉的艮火被体内的声音吓了一跳。
“谁在说话！?”
电子音没有再度出声，艮火仿佛也放松了一些，不再紧绷神经。
他似乎相当享受这具身体带来的奇妙触感，尝试性地握了握手，把右手点燃，
将表面的皮肤烧毁，被软管盘踞的机械就这样暴露在了空气中。
“每次都有奇怪的声音吓我一跳，这具身体实在是太有趣了点。”
“等到再猎杀一些，就能恢复原来的姿态了，顺带也将这奇怪的身体一并杀死。”
艮火的眼神之中充满了教徒般的狂热。
他闭着眼睛身体前倾，以自由落体的降落方式往下掉落。
即将撞击到地面身形突然化作了一团火焰朝小镇的某一处飞了过去。
狩猎开始了。
“警告，不许杀害人类，已违反协定第一条。”
“警告，不许杀害人类，已违反协定第一条。”
“警告，不许杀害人类，已违反协定第一条。”
“啧，好烦，这个人的身体为什么总会传出这些屁话，杀个人都能让我们烦躁的吗？”
“第一，终端兵器必须保护人类，现终端兵器残害人类的行为就会上传到军事法庭做出判决。”
“上传失败。。。”
再小黑屋当中看着艮火做出的恶行，她的眼神之中第一次出现了慌张的情绪。
不过艮火听不到她的话语，完全是由机械体自带的声音在传达三大守则。
得出的结论，没有任何解决的办法。
因为甄实是和狗狗融合在一起的意识，甄实也等于机械体的主人。
恰好那股能量夺取了的是甄实的意识，所以即便狗狗嘴上说要把自己销毁。
此刻却根本无法夺回身体控制权的她面对艮火犯下的罪行也无能为力。
她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把虚拟机系统的各项日常运作功能关闭。
直观的体现在于身体强度，感官弱化等最大限度的去影响艮火。
然而光是这样还不够。。。
艮火本身就有庞大的火焰能力，光凭这个能力他就能随意的作威作福。
所以无法消灭艮火的狗狗，第一次对于自我认知产生了疑问。
她是终端兵器，名义上而言是为了保护人类而被制造出来的未来尖端科技。
如今她这台保护人类的机器，却亲手将人类送入了地狱。
狗狗..
这样的她还有继续存活的价值吗。。
虽然无法将事件记录给高层做出最终裁定，
但她身为自主独立性ai对该事件理应存在深刻的认识。
狗狗...
“为了保护人类。。”
“狗狗决定将开启自毁。。。。”
“狗狗！！”
一大早上回过了神，甄实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应重新把她拉回了现实。
“我都叫了你很多遍了，你怎么根本不理我啊，你再不开始穿衣服的话，可都要吃中饭了啊喂。”
“扫地扫地赶紧给我滚去扫地，别忘了哪个神经质女仆给我们的任务。”
狗狗直立的起身，微风将她的黑白发丝往前吹的蓬松了一些。
“提问。犯下无法被原谅的罪行，想得到应有的惩罚，社会却丧失了法律的束缚，犯人下一步该怎么做?”
甄实挠了挠头不明所以的看着狗狗。
“什么玩意，你问这个问题干嘛？”
“单纯的记录答案可以有助于机械体对于社会大体进行自我评估。”
甄实仰着头闭着眼睛来回踱步，时不时发出“呜”的声音似乎确实有在认真的思考。
高中那会儿稍微读过一点心理学，狗狗的这个问题倒也难不倒甄实。
“前提是他已经认识到自己的过错，本身算是正常人的范畴，
如果是这样的话，下一步他很可能会对生活失去希望，对社会产生绝望的吧，
以至于最后将会拥有疯狂的想法吧。”
“什么是疯狂的想法?”
狗狗追问到底的眼神有点吓到甄实了，
她眼中的好奇跃于表面，算是甄实第一次见到她的情绪浮动所在。
“嗯。。我想大概率应该会自杀，已经犯下的过错自然会认为一命抵一命是最简单有效的手段。”
狗狗沉默不语的点了点头，似乎对心中的答案有了确切的认知。
“不过，那只是普通人产生的想法。”
语锋一转，甄实的语气变为了极度的自信与从容。
“你的那个犯人假设是我的话，我肯定不会这么做，
因为在我看来，出现问题那就想办法解决问题。”
“明白自己的过错的话，想办法去弥补不就好了，总而言之，人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因为死了那就是一摊大脑停机的死物，做不到任何事情，那是种变相的逃避。
“这样的人比受到惩罚的犯人还要可恶。”
狗狗的灰色瞳孔第一次产生出了强烈的动摇，她望着地面，白皙的脚尖微微起伏着。
再度抬起头，狗狗瞬间明白了自己之后究竟该怎么做。
“已将案例进行记录，将甄实和出现的不明个体进行病毒区分，搜索解决方案中。”
“什么病毒区分，你在说什么啊，狗狗。”
话音未落，她穿好了洋馆之中特有的女仆装不带任何一句话极速的往小镇的方向走去。
——————
“我居然没死，居然没有死，哈哈哈哈哈，能把精灵刻印将我强行分开啊，那个老太婆怪物。。。”
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恢复成火焰精灵姿态的艮火窜起照亮黑暗的火种。
“可这里是哪。。。我应该还在那个女孩的身体里才对，为什么她的意识形态里什么都没有。”
简直跟空壳一般可怕，脚下漫步着的紫色烟雾让人只觉得这里面是一片死寂之地。
“呼，是啊，冷静点，冷静点，得想办法怎么将精灵刻印重新覆盖上去。”
如果真是女孩的意识海的话，那只要再占据一次身体就可以了。
当然艮火已经没有余力做到那么完美的精灵刻印了，
只能想办法做出一个临时的诅咒冒充精灵刻印的效果盖在上面。
“反正撑到人类界就是我的胜利，这些怪物都会被女王铲平。”
“哒。哒。哒。”
正当艮火这么想的时候，如时钟的秒针在转圈走动，富有节奏的步伐在意识深处的迷雾中传来。
“谁！谁在那。”
空气凝结在了这一秒，紫色的迷雾向外扩张，
看不清方位的尽头，一个少女手持利刃从迷雾中脱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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